102 潛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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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2 潛伏
接下來的幾天，亓清天天領著何映菡往費易安家跑，去給他媽賠笑臉。
“易阿姨，別忙了別忙了，快坐下，活我來幹就可以！”亓清奮力擦桌子。
一旁，可可揣著小手，坐在小板凳上，饒有興趣地觀摩。
自從被費易安帶回喀帕星後，可可就一直住在他家，由他媽照顧。
“哎呀，桌子擦得不錯，漆都快擦掉了。”費易安的媽，也是從小看著亓清長大的易寧捂嘴呵呵呵。
她拉過亓清：“你就別幫倒忙了，從小就不是幹家務的料~”
她又朝窗外努了努嘴：“瞧，還是人家小菡能幹。”
亓清轉頭看向窗外，只見何映菡提著一把大砍刀，咚咚咚幾刀下去，就把一只似豬似牛的生物大卸八塊，然後挑起其中一塊，又在案板上一頓猛砍，肉塊轉瞬便被剁成了肉沫。
易寧走近檢查了下，大力稱讚：“哎喲喲，瞧瞧這手藝！肉沫多均勻啊，拿來做餃子餡再合適不過！”
何映菡得到了誇獎，像要炫耀一般，隨即以更快的速度把另一塊肉也剁成了沫。
“小菡，快歇會兒，幹了這麽久活，別累著。”易寧擡手擦了擦何映菡額角汗水。
何映菡一下子楞住，然後用力“嗯”了聲。
這一瞬間，亓清捕捉到她眼裏閃過光亮，那光亮，跟她以前面對姐姐時一模一樣。
亓清忽然想起曾見過何映嵐也用類似的動作幫妹妹整理面容。
她心中頓時湧上愧疚。
來喀帕星的這些時日，自己先是臥床養傷，後來傷好了，又一顆心牽掛在昱瞳身上，少有對何映菡的關心。
實際上，她也不太清楚該如何關心何映菡，何映菡自從姐姐死後，便跟個沒感情的機器似的，拒絕一切外界交流。
唯獨此刻，面對易寧時，何映菡流露出了情緒。
亓清望著這兩人的身影，突然生出些想法。
“小菡。”亓清模仿著易寧的口吻，“你今天就留在易阿姨家幫忙好不好？我那邊沒事，你大可以放心。你把費大校胳膊打折了，是不對的哦，人家原本是來替你解圍的……”
“哎呀，什麽對不對的~”易寧立刻打斷亓清，“小菡以前沒和人玩鬧過，所以下手重了點，沒事。小菡吶……”
她摸了摸何映菡的腦袋：“遠征軍駐地這兒很安全，都是自己人，你不用那麽緊張。”
亓清給易寧遞了個眼色，拉她到一邊，道：“易阿姨，能麻煩你個事麽？讓何映菡在你家待陣子，就幫你幹幹活啥的……”
易寧挑起眉毛。
“她從小沒在正常家庭中長大過，只和姐姐相依為命，不知道患病是不是也和成長環境有關。現在她一直這樣跟著我，終究不是事。”亓清誠懇道，“我想讓她嘗試下普通家庭的生活。”
易寧遠遠望著何映菡，輕嘆一聲，然後拍了拍亓清肩膀：“你放心吧，多好的孩子啊，你要帶她走我還舍不得呢。”接著就沖屋裏吼了聲，“聽到沒？易安，小菡要在咱家長住呢~”
屋內床榻上，胳膊還綁著石膏的費易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，抱緊被子。
————
淩晨時分，夜色如幕，繁星滿天。
遠征軍駐地四周遍布蜂族聚居地，此刻，巨型紅杉樹上的工蜂群早已入睡，燈火俱熄，一片寂靜無聲。
這些工蜂都受蜂王 MT 力場的控制，晨起昏睡按統一作息，唯獨每個部族各自的“育嬰園”中，尚有零星燈火，屋舍中，時不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，接著，便是年輕父母起床哄睡的動靜。
其中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的四周，高達幾十米的圍墻頂部，一隊奴隸工蜂正在連夜修築圍墻缺口。
前幾日接連暴雨，電閃雷鳴不斷，一道驚雷劈在圍墻上，引起坍塌失火，造成了數米寬的裂口。
“育嬰園”中的工蜂都不受 MT 力場控制，一旦發現裂口，很可能趁機從中逃脫，所以赤野蜂王才會如此著急地操控奴隸，連夜修補圍墻。
此刻，昱瞳就混在這支奴隸隊伍中，他腰間的層層纏布下，隱隱有藍光閃動。
他立刻捂住發光的位置，餘光四下轉了圈，見其他工蜂都沒什麽察覺，便彎下腰，推動腳邊的一塊圓木，裝出搬運建材的樣子。
借著圓木遮擋，他從腰間掏出那枚閃爍著藍光的小物件——是個通訊手環。
他迅速掃了眼手環信息，然後又將它塞回纏布下，直起身子，望向高墻外的某處。
夜幕籠罩中，離赤野部“育嬰園”僅有兩三公裏遠的密林深處，一隊懸浮車熄了火，靜謐無聲地隱藏在茂盛枝葉下。
而當昱瞳站起身，從高墻上往下眺望時，懸浮車車隊中，打頭的那輛車突然亮了下燈，隨即又悄無聲息。
昱瞳盯著那車燈亮起的方位，凝神須臾，便轉身繼續搬運建材了。
與此同一時間，遠征軍駐地中，瞭望塔頂，亓清正透過超高倍望遠鏡，監視著赤野部“育嬰園”附近的一舉一動，剛才懸浮車的這一下亮燈沒能逃過她的眼睛。
她略微偏轉鏡頭方向，對準昱瞳。
從昱瞳的舉止來判斷，亓清肯定那隊懸浮車是和他串通一氣、守在赤野部“育嬰園”附近伺機而動的。
他們想做什麽？
亓清清楚這座“育嬰園”中，有大量的昱瞳曾經的族眾——玄漠部的工蜂。
赤野部收容了眾多其他戰敗部族的工蜂為奴隸，由於戰後蜂族數量銳減，所以赤野蜂王也允許奴隸工蜂進入“育嬰園”繁衍，但奴隸的後代只能繼續做奴隸，他們從出生時起，就註定了一生的命運。
平常時候，工蜂都受蜂王控制，唯獨在“育嬰園”中，他們得以暫時自由，恢覆了自我意識。
那這也就是意味著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中的奴隸工蜂能夠認出他們過去的王——昱瞳。
雖然昱瞳的模樣完全改變，但同族的工蜂識別蜂王，靠的是蜂王 MT 力場。
現在昱瞳脫離了“蠶繭”，附身於普通工蜂，皮膚中的磷光物質相較於“蠶繭”要少很多很多，能夠輻射的 MT 力場範圍極其有限，即便身處“育嬰園”高墻頂端，仍難以聯系上園內的族眾。
不過，也幸好如此，昱瞳才能隱藏住身份，混在奴隸工蜂中而不被赤野蜂王察覺到。
亓清透過望遠鏡，牢牢盯著昱瞳的一舉一動，神色緊繃。
————
後半夜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內，一座簡陋茅舍中，跑出來一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小工蜂。
未成年的工蜂外形與人類無甚差異，因此這小工蜂看起來，就是個人類小女孩的模樣。
趁著夜幕，她跑出居住區，一路狂奔，一直跑到高墻下，那兒，有一處茂密樹蔭。
“喲，膽子挺大麽，一個人就過來了，沒叫幫手啊~”
樹蔭中，一個稚嫩的少年聲音傳出。
“她有什麽幫手可叫？是她那做奴隸的爹媽，還是她那做奴隸的朋友們？”
“她現在哪來的爹媽？她爹媽早就出育嬰園去搬磚了，再也回不來了，哈哈哈！”
“等她和她弟弟長大點，也得出去搬磚！”
伴隨著譏諷笑聲，樹蔭中走出四個比女孩年齡稍長的少年。
女孩不由向後退了兩步，又停住，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，喝道：“錢在這兒，我弟弟呢？”
“先把錢扔過來，我們哪知道你袋子裏裝的是不是石子？”
“先讓我看到弟弟！”女孩攢緊錢袋，捂在胸前。
其中一個少年向另三個少年使了下眼色，三人便從粗大的樹幹背後拖出一個麻袋，麻袋上有血跡，隱約能辨識出裏面是個小孩，在不停地扭動掙紮。
女孩“啊”一聲驚叫，撲上前，幾個少年便將她手裏的錢袋奪走。
女孩顫巍巍從麻袋中抱出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，男孩渾身傷痕累累，被麻繩縛牢。
“媽的！就這麽點錢，也敢拿來贖人！”一個少年打開錢袋，看了眼，甩手就給女孩一巴掌，“真是天生賤種！”
女孩被抽得嘴角滲血，憤然嘶喊：“你們才是天生壞胚！我咒赤野王有一天也被人類俘虜！赤野部分崩離析！你們也嘗嘗被別人踩在腳底下的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少年們就圍了上來，拳腳暴雨般落在小姐弟倆的身上。
突然，其中一個少年莫名慘叫一聲，接著就臉朝下，跟截木樁似的“砰咚”倒地。
其餘少年全被按了暫停鍵般，靜止了瞬間。
他們不明所以，紛紛放下拳頭，惶張地靠近倒地少年，將他翻了個個兒。
只見他額頭正中有一個血窟窿，嵌著顆拇指大小的石子，正往外汩汩湧血。
少年們驚聲尖叫，嚇得四散而逃。
女孩抱起弟弟也想逃，但身上受了傷，跑不出幾步就跌倒。
她頭埋在草叢中，聽見身後有人爬起來的動靜，隨即感到這人走到了自己旁邊。
她緩緩擡起頭……
一副猙獰的少年面孔正居高臨下怒視她，鮮血順著少年額頭正中的血窟窿往下淌，淌滿了整張臉。
剛剛中了石子的少年並沒有死！他猛撲上前，惡鬼般掐住女孩的脖子：“是你……是你害的我！”
女孩拼命掙紮，她瘦小的身軀孱弱無力，掙不開，視物越來越模糊。
就在女孩瀕臨窒息之際，不知從何處刮來幾道勁風，裹挾著數粒小石子，竟以更大的力道，接二連三地射入少年面部。
“咚！咚！咚！咚！”
少年隨之發出連綿哀嚎。
女孩捂住嘴，瞪著驚恐的雙目，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被小石子打穿、打爛，倒在了自己面前。
這回，少年是真的死了，再也一動不動了。
女孩拾起一顆小石子——這是……超凡能力？！
她後退幾步，怔怔盯著面前的屍體幾秒鐘，陡然反應過來，慌張地四下張望。
附近有什麽人動手殺了這少年！可她看不到任何人影！
完蛋了，剛剛跑掉的那幾個少年肯定很快就會帶人過來，到時候，她會被當做兇手抓起來，甚至……會被打死。
“咚！”
又是一顆石子射落在女孩面前。
這回她看清楚了，石子射來的方向是……頭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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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被費易安帶回喀帕星後，可可就一直住在他家，由他媽照顧。
“哎呀，桌子擦得不錯，漆都快擦掉了。”費易安的媽，也是從小看著亓清長大的易寧捂嘴呵呵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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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寧走近檢查了下，大力稱讚：“哎喲喲，瞧瞧這手藝！肉沫多均勻啊，拿來做餃子餡再合適不過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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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菡，快歇會兒，幹了這麽久活，別累著。”易寧擡手擦了擦何映菡額角汗水。
何映菡一下子楞住，然後用力“嗯”了聲。
這一瞬間，亓清捕捉到她眼裏閃過光亮，那光亮，跟她以前面對姐姐時一模一樣。
亓清忽然想起曾見過何映嵐也用類似的動作幫妹妹整理面容。
她心中頓時湧上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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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際上，她也不太清楚該如何關心何映菡，何映菡自從姐姐死後，便跟個沒感情的機器似的，拒絕一切外界交流。
唯獨此刻，面對易寧時，何映菡流露出了情緒。
亓清望著這兩人的身影，突然生出些想法。
“小菡。”亓清模仿著易寧的口吻，“你今天就留在易阿姨家幫忙好不好？我那邊沒事，你大可以放心。你把費大校胳膊打折了，是不對的哦，人家原本是來替你解圍的……”
“哎呀，什麽對不對的~”易寧立刻打斷亓清，“小菡以前沒和人玩鬧過，所以下手重了點，沒事。小菡吶……”
她摸了摸何映菡的腦袋：“遠征軍駐地這兒很安全，都是自己人，你不用那麽緊張。”
亓清給易寧遞了個眼色，拉她到一邊，道：“易阿姨，能麻煩你個事麽？讓何映菡在你家待陣子，就幫你幹幹活啥的……”
易寧挑起眉毛。
“她從小沒在正常家庭中長大過，只和姐姐相依為命，不知道患病是不是也和成長環境有關。現在她一直這樣跟著我，終究不是事。”亓清誠懇道，“我想讓她嘗試下普通家庭的生活。”
易寧遠遠望著何映菡，輕嘆一聲，然後拍了拍亓清肩膀：“你放心吧，多好的孩子啊，你要帶她走我還舍不得呢。”接著就沖屋裏吼了聲，“聽到沒？易安，小菡要在咱家長住呢~”
屋內床榻上，胳膊還綁著石膏的費易安連打了好幾個噴嚏，抱緊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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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時分，夜色如幕，繁星滿天。
遠征軍駐地四周遍布蜂族聚居地，此刻，巨型紅杉樹上的工蜂群早已入睡，燈火俱熄，一片寂靜無聲。
這些工蜂都受蜂王 MT 力場的控制，晨起昏睡按統一作息，唯獨每個部族各自的“育嬰園”中，尚有零星燈火，屋舍中，時不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，接著，便是年輕父母起床哄睡的動靜。
其中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的四周，高達幾十米的圍墻頂部，一隊奴隸工蜂正在連夜修築圍墻缺口。
前幾日接連暴雨，電閃雷鳴不斷，一道驚雷劈在圍墻上，引起坍塌失火，造成了數米寬的裂口。
“育嬰園”中的工蜂都不受 MT 力場控制，一旦發現裂口，很可能趁機從中逃脫，所以赤野蜂王才會如此著急地操控奴隸，連夜修補圍墻。
此刻，昱瞳就混在這支奴隸隊伍中，他腰間的層層纏布下，隱隱有藍光閃動。
他立刻捂住發光的位置，餘光四下轉了圈，見其他工蜂都沒什麽察覺，便彎下腰，推動腳邊的一塊圓木，裝出搬運建材的樣子。
借著圓木遮擋，他從腰間掏出那枚閃爍著藍光的小物件——是個通訊手環。
他迅速掃了眼手環信息，然後又將它塞回纏布下，直起身子，望向高墻外的某處。
夜幕籠罩中，離赤野部“育嬰園”僅有兩三公裏遠的密林深處，一隊懸浮車熄了火，靜謐無聲地隱藏在茂盛枝葉下。
而當昱瞳站起身，從高墻上往下眺望時，懸浮車車隊中，打頭的那輛車突然亮了下燈，隨即又悄無聲息。
昱瞳盯著那車燈亮起的方位，凝神須臾，便轉身繼續搬運建材了。
與此同一時間，遠征軍駐地中，瞭望塔頂，亓清正透過超高倍望遠鏡，監視著赤野部“育嬰園”附近的一舉一動，剛才懸浮車的這一下亮燈沒能逃過她的眼睛。
她略微偏轉鏡頭方向，對準昱瞳。
從昱瞳的舉止來判斷，亓清肯定那隊懸浮車是和他串通一氣、守在赤野部“育嬰園”附近伺機而動的。
他們想做什麽？
亓清清楚這座“育嬰園”中，有大量的昱瞳曾經的族眾——玄漠部的工蜂。
赤野部收容了眾多其他戰敗部族的工蜂為奴隸，由於戰後蜂族數量銳減，所以赤野蜂王也允許奴隸工蜂進入“育嬰園”繁衍，但奴隸的後代只能繼續做奴隸，他們從出生時起，就註定了一生的命運。
平常時候，工蜂都受蜂王控制，唯獨在“育嬰園”中，他們得以暫時自由，恢覆了自我意識。
那這也就是意味著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中的奴隸工蜂能夠認出他們過去的王——昱瞳。
雖然昱瞳的模樣完全改變，但同族的工蜂識別蜂王，靠的是蜂王 MT 力場。
現在昱瞳脫離了“蠶繭”，附身於普通工蜂，皮膚中的磷光物質相較於“蠶繭”要少很多很多，能夠輻射的 MT 力場範圍極其有限，即便身處“育嬰園”高墻頂端，仍難以聯系上園內的族眾。
不過，也幸好如此，昱瞳才能隱藏住身份，混在奴隸工蜂中而不被赤野蜂王察覺到。
亓清透過望遠鏡，牢牢盯著昱瞳的一舉一動，神色緊繃。
————
後半夜，赤野部“育嬰園”內，一座簡陋茅舍中，跑出來一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小工蜂。
未成年的工蜂外形與人類無甚差異，因此這小工蜂看起來，就是個人類小女孩的模樣。
趁著夜幕，她跑出居住區，一路狂奔，一直跑到高墻下，那兒，有一處茂密樹蔭。
“喲，膽子挺大麽，一個人就過來了，沒叫幫手啊~”
樹蔭中，一個稚嫩的少年聲音傳出。
“她有什麽幫手可叫？是她那做奴隸的爹媽，還是她那做奴隸的朋友們？”
“她現在哪來的爹媽？她爹媽早就出育嬰園去搬磚了，再也回不來了，哈哈哈！”
“等她和她弟弟長大點，也得出去搬磚！”
伴隨著譏諷笑聲，樹蔭中走出四個比女孩年齡稍長的少年。
女孩不由向後退了兩步，又停住，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，喝道：“錢在這兒，我弟弟呢？”
“先把錢扔過來，我們哪知道你袋子裏裝的是不是石子？”
“先讓我看到弟弟！”女孩攢緊錢袋，捂在胸前。
其中一個少年向另三個少年使了下眼色，三人便從粗大的樹幹背後拖出一個麻袋，麻袋上有血跡，隱約能辨識出裏面是個小孩，在不停地扭動掙紮。
女孩“啊”一聲驚叫，撲上前，幾個少年便將她手裏的錢袋奪走。
女孩顫巍巍從麻袋中抱出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，男孩渾身傷痕累累，被麻繩縛牢。
“媽的！就這麽點錢，也敢拿來贖人！”一個少年打開錢袋，看了眼，甩手就給女孩一巴掌，“真是天生賤種！”
女孩被抽得嘴角滲血，憤然嘶喊：“你們才是天生壞胚！我咒赤野王有一天也被人類俘虜！赤野部分崩離析！你們也嘗嘗被別人踩在腳底下的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少年們就圍了上來，拳腳暴雨般落在小姐弟倆的身上。
突然，其中一個少年莫名慘叫一聲，接著就臉朝下，跟截木樁似的“砰咚”倒地。
其餘少年全被按了暫停鍵般，靜止了瞬間。
他們不明所以，紛紛放下拳頭，惶張地靠近倒地少年，將他翻了個個兒。
只見他額頭正中有一個血窟窿，嵌著顆拇指大小的石子，正往外汩汩湧血。
少年們驚聲尖叫，嚇得四散而逃。
女孩抱起弟弟也想逃，但身上受了傷，跑不出幾步就跌倒。
她頭埋在草叢中，聽見身後有人爬起來的動靜，隨即感到這人走到了自己旁邊。
她緩緩擡起頭……
一副猙獰的少年面孔正居高臨下怒視她，鮮血順著少年額頭正中的血窟窿往下淌，淌滿了整張臉。
剛剛中了石子的少年並沒有死！他猛撲上前，惡鬼般掐住女孩的脖子：“是你……是你害的我！”
女孩拼命掙紮，她瘦小的身軀孱弱無力，掙不開，視物越來越模糊。
就在女孩瀕臨窒息之際，不知從何處刮來幾道勁風，裹挾著數粒小石子，竟以更大的力道，接二連三地射入少年面部。
“咚！咚！咚！咚！”
少年隨之發出連綿哀嚎。
女孩捂住嘴，瞪著驚恐的雙目，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被小石子打穿、打爛，倒在了自己面前。
這回，少年是真的死了，再也一動不動了。
女孩拾起一顆小石子——這是……超凡能力？！
她後退幾步，怔怔盯著面前的屍體幾秒鐘，陡然反應過來，慌張地四下張望。
附近有什麽人動手殺了這少年！可她看不到任何人影！
完蛋了，剛剛跑掉的那幾個少年肯定很快就會帶人過來，到時候，她會被當做兇手抓起來，甚至……會被打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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